那一年,我曾全力以赴地输

发表于 讨论求助 2023-05-10 14:56:27

高考与我是一场必败的战斗,就像海明威笔下的老人,我必须全力以赴地去输,这样才输的光明磊落,问心无愧。那时,我相信如果鸣人能学会螺旋丸还能当上火影,我也能有一条自己的出路。

题记


悉尼进入冬天,下了几场冷雨,炖了一锅鸡汤,想蹭一点高考的热度。


考离我已经过去9年了,那段日子却还是不可磨灭的记忆。


高三下学期开始的时候,最好的朋友被南大文科强化班免试录取了。我知道我是怎么样也考不进,我那时感觉到人与人的距离感。但是,当时我压制自己的任何负面情绪,我想如果自己做不好自己的事,就没有出路了。


当时羡慕班上的一个不用高考的女生,每天拿着一本中级口译去我们的自习室看。她是出国党,没有高考的压力。那个时候,我觉得这才是18岁理想的样子,梦想,希望和自由。而现实于我都是反义词。一个数学在及格边缘徘徊的文科生,在江苏参加高考,其实结果可想而知,但是18岁的我,必须竭尽全力的去打一场不会赢的仗。就好像奥运会上参加乒乓球项目的非中国运动员,明知道自己几乎不可能夺冠,还是要拼一下。人生中这样的时刻不多,而且大部分时候我们都会绕开这种不利的局面,但是绕不过去的时候,我总是想起18岁的我,感觉不会再坏了。


高考的前两个月,我莫名其妙地开始坚持每天放学后绕操场跑圈,跑到累得时候就在心里让自己坚持下去,好像自己在和自己战斗。我绕着最外圈跑,内圈里是体育生在训练。他们有的人并不用高考。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就像是18岁有一腔的热血和理想,需要一个出口,一个证明。


考数学的时候,四道大题我只写了第一问,估计就能得个两三分,然后交卷的铃声就响了。感觉还没开始,就结束了。那天夜里我人生第一次失眠,在床上辗转反侧到天明时分。第二天考英语的时候我紧张到写作文的时候脑子一片空白无法下笔,然后我举手想去下洗手间,还没等老师同意就起身,被监考老师喝止。考完英语我就不报什么希望了,但是还要坚持考完剩下的一门。


我是一个心事很重,一直为自己计划人生又担忧不止的人,有一点事在心里就无心娱乐。我不太理解,电视剧里高考结束后,各种放松,各种旅行计划。与我而言,高考结束,就像是要面对一个战败的结局,我第一考虑的是要如何重整旗鼓?究竟要如何选择,如何善后?


放榜的时候,家里还没有网,我一个人去南京图书馆的电子阅览室查了分数,比本一线高一分。一个人在网上查各种专业的信息。一个人去招生会,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穷人,在琳琅满目的展台前只能看看,并买不起。根据自己的兴趣填了中文和英文两个专业的若干学校。庆幸自己被一本志愿录取了。


大三的时候,我拿到了上海高级口译证书,当我走出考场的时候,不禁想到了当年班上的那个女生和那本放在自习室桌上的上海中级口译教程。


去年冬天,我在南大读研的最后一年。当年保送南大的朋友,终于从德国留学回来了,也在写毕业论文。我们在南大法学院的图书室里自习。我终于感觉我们之间没有距离了。


去年夏天,我来悉尼读博。当我回想起自己最初有出国读书的想法,已经有10年了。不禁觉得,我是一个执念很重的人。这十年里,我还是会经常跑步,不管在哪里,不管遇到怎样的境遇,跑步总是很简单可行的事。当我做好这件简单可行的事,就会有一种成就感。如果我能逆着时光跑,我想给18岁的自己一个拥抱,让他知道他不比别人差,他很勇敢。


厨房的锅里滚着鸡汤,我还特意加了一些滋补的药材。已经到了早上喝水会无意识的抓一把枸杞的年纪。几场秋雨后入冬的悉尼,让我感到了些许寒意。当我回想高考的那个时候,我有点开始喜欢那个自己了,欣赏那个一钱不值却心气很高的自己,那个平时很慫却又敢于面对命运挑战的自己,只有在这个时候,我觉得自己是一个值得被爱的人。



读书| 无常与菩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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